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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之路上的“桃园三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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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和谐陕西网 作者:程忠武 发布时间:2023-04-03 18:07:17

  一


  若当过农民,都会知道这句古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2023年春天,当我手捧着韩星海老师寄来的《星海一粟》散文集等书,读文如见人,不知怎么又想起了40多年前的一段往事,总会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那是与我们业余文学创作活动有关……


  那是上个世纪1980年夏天,扶风县文化馆发来信函,通知举办文学创作培训班。我接到通知后,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去还是不去,把名额让给别人,没有了主意。于是,就在通知上涂了自己的名字,填补上文友名字,后又反悔了。擦了改,改了擦,反反复复,毕竟机会难得,于是还是自己去参加吧。我把涂改后的通知拿到大队书记跟前让批准时,书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通知,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意思是你拿个假通知还想混工分,又要去学习呢!


  当时是以生产队为单位的集体劳动,农民受生产队长管理。正经事外出需要经过大队干部允许,才能在小队记工日,劳动一天挣8分工。日积月累到年底,用劳动日值折成现款,一天就是一角钱报酬。我家是队里的欠款户,要在夏粮分配中扣除。为了挣工日和学习两不误,必须经过大队干部批准才行。吃罢早饭后,约在10点左右,我便搭班车去了县城。


  那时扶风县文化馆在老县城城隍庙里,面朝东一溜厦房办公,文学创作辅导老师由汪润林负责。院子里有凉亭子,陈古风韵,飞檐走壁,雕梁画栋,体现出古人巧夺天工的建筑风格。那天,汪老师正在忙着接待前来报到的学员们。


  我看到韩星海早就来了,他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叫我“碎眼晴”……我们是老文友了,去年在县文化馆培训时就认识了。天南地北的聊着文学,他口若悬河,谈古论今,满腹的文学元素,想象丰富,记忆力惊人。我听着听着就走了神,他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问我有啥心事呢?在他的追问下,我告诉了藏在心里的一个秘密……


  谁知他听后哈哈一笑说:“走,咱找汪老师说去……”


  汪老师得知我俩情况说明后,拿起写好的通知,委托我俩立即前去城关镇牛家村一生产队给一位名叫牛小荣的业余作者送达通知书。于是,我俩就奔赴在县城去往乡下的公路上。


  二


  时值七月,骄阳似火,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烤着大地上的每一处角落,地面上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蒸笼罩住,使人透不过气来。柏油马路也被烤软了,留下了我们深浅不一的脚印。公路上,汽车来来往往,鸣着喇叭一闪而过,热风吹起我俩的头发,更加大汗淋淋。走上东坡,一望无垠的平原,村庄错落,公路两旁的杨柳撑着巨大的绿伞,生机勃勃。收割过的小麦田地上,点种的玉米小苗一行行,生长着新的希望。


  就在行走的路上,我给韩星海讲着藏在我心里的秘密……


  那年三月的一天,我刚从山上栽树(生产队组织)回家,邻家老人给我说:“你屋来了个女娃娃,水灵的很!找你你没在,她给你留话说,让你把《扶风文化》刊物捎给公社邮政所……”


  我听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交往过女孩子呀。我带着疑问,利用吃饭时间,骑着自行车到了乡镇邮政所。邮政所小赵是我的朋友,我所订的刋物常是他送来。小赵说:“她是我的邻家,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爱看书也爱文学创作,听我说你在《扶风文化》上发了首诗歌,非要亲自借来看一看……”星海听着我的讲述,拍手叫好,可他的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我们找了一村又一村,询问了一家又一家,顾不了擦脸上的汗水,东奔西跑。火红的太阳仍挂在一丈多高的天幕上,好象与我们的执着较劲儿,迟迟不肯落下去。


  终于找到了牛小荣的家,她的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一听我们找她女儿,忙问:“你们有啥事?”我俩把通知递给老人家说:“县文化馆明天举办文学培训班,通知小荣参加学习呢,她人呢?”老人家说:“她去地里劳动呢,还没散工呢。”又忙给我们倒水,让我俩坐下歇一歇。毕竟走了八九里路程,布衫都湿透了,我们接过老妈妈端来的水,一喝而尽。并且还叮咛老人家,望她明天准时参加。


  来时兴高采烈,一种说不清的期待感就像加油剂,也似乎是在赴一场青春的约会。在返回县城的路上,我俩如泄了气的皮球,腿上没有劲了,脚板也烧疼烧疼的;肚子也饿了,走走停停,如败阵的逃兵,衣衫不整,狼狈不堪。星海一句,我一句,嘲讽着对方自不量力,总爱胡思乱想,是不是懒哈蟆想吃天鹅肉吧!


  三


  到了第二天上午,紧张愉快的文学创作培训开始了。


  收到通知书的牛小荣也来了,是汪老师点名时她答应的,许多学员还没有瞅准她长的是什么模样?因为她坐的太靠后面了,一声不吭。


  当天培训结束后,我给星海说,咱俩约上她,晚上去看一场电影。星海随口答应:“好!电影票钱我掏……”那时看电影,就成了我们乡里娃的奢侈品。


  扶风县城里夏天的夜色,挂着迷人的色彩,有点深沉却带几分浪漫。天空的云朵在晚霞的映射下,五彩缤纷,展示着自己的美丽。高悬着银境似的圆月,把如水的清辉漫漫倾泻,在蛙鸣虫啁中,繁星调皮地眨着眼,快乐的欣赏着婆娑的树影。毕竟是她,给我俩带来了灿烂的晚霞,带来无尽的喜悦,她就像一朵夏日里的荷花一样,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电影院里,座无虚席,黑压压的人群在电影幕下,目不转睛观看着感人的剧情,音乐和配声无孔不入。情侣相互依偎,让人羡慕。而我们三人,她坐在中间,左猪右虎(属相)保护着她。我不时看到,她白里透红的圆脸上,有一双迷人的眼晴闪着秋波,粉红色的花衫衫衬托着少女特有的娴雅,既大方又持重,既成熟又谦虚。


  电影看完后,我们开始讨论白天的学习心得,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陌生人感觉。短暂的四天培训结束了,我们各自带着眷恋回到了各自的乡村。


  那时由于生产队劳动紧张,通讯滞后,加之农村人封建落后的观念影响,我们难以见面。只有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着我们学习期间的友谊。我比他俩大,星海老二,小荣老三。我们也是“桃园三结义”吧,而我这个冒充的“刘备”,到后来只有仰望的名份。


  年复一年,白天参加生产队劳动,晚上在油灯下读书。随着年龄的增长,各自都结婚成家了,生活的重担照样压在肩上,往日的文学梦想也随之淡薄,只是偶尔写点通讯报道一求慰藉。


  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农民自由了,利用农闲时间,我长期在外打工,学习的机会少之又少。如在南山修公路,背着石头,一到晚上,劳累的就像死猪一样,鼾声如雷。但是,这样的日子照样还得要过着……


  四


  时光荏苒,流年似水,多少年一挥即逝。曾记得有一年秋天回家,我收到了县广播站寄来的信,拆开一看,里边夹着五块钱稿费,信的内容是我采写的通讯稿件《外边的世界多精彩》被采用。


  咋回事?一时纳闷。这些年,笔就没有动过,是谁写的呢?苦思冥想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一定是星海文弟操作的,通过多方周旋来照顾我的,他的良苦用心日月可鉴,从而说明我们的情谊还在。


  长时间没有联系,在各自的生活环境中,都有工作与事务。后经多方打听,星海成为《宝鸡日报社》社记者,而且干得风声水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也。我只是年长,已经落伍了。直到2021年春季,在女儿的鼓励下,我写了一篇小散文,被有关融媒体平台选发推送了,不时又想起了“桃园三结义”中的文友。首先是牛小荣出版了一部诗集,协助编著出版了《周风唐韵野河山》散文集,她还成为扶风县第八届政协委员,周文化研究会会长。并且还是中国散文学会、省市作家协会会员,扶风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职务……


  而韩星海初心未改,一路披荆斩棘,逐梦前行,自学成才。系陕西省茶人联谊会会长。他有着大学本科学历,研究员职称,为中国作家、散文协会会员,又变成了全国著名茶文化研究专家,国家一级茶叶审评技师、全国茶馆标准化委员会委员、中茶研所首届茶叶审评师。另外还兼任着全国10多家报刊负责人和特约记者、专栏作家,出版著书22部……这就是说:一份耕耘就有一份收获,功夫不负苦心人!


  不同的是,韩星海是农民的儿子,不忘本色。他初中毕业后,凭着自己的勤奋、好学、顽强、拼搏的“孺子牛”精神,从爱好文学创作到记者、作家,一步一个坚实的脚印,实现了他人生中的文学梦想,值得我们及后来者学习和借鉴。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一日读书一日功,一日不读十日空”。读一天书就会积累一天的知识,读书是一个长久坚持的过程,“少年不知勤学苦,老来方知读书迟”。韩星海做到了,他是扶风人民的骄傲,成为西府奇人!这也是我屡次拜读他的《星海一粟》《黄土地上的足迹》《若乐年华》等代表作品中感受出来的,让人受益匪浅,从中学到了很多知识,提高了我的思想认识。


  回忆总是美好的,文学依然神圣。对此本想为韩星海作品写点读后感,又怕文不达意,贻笑大方。于是“桃园三结义”的故事更为情真意切,现在只有对星海、小荣俩人学习与尊重的份了!(作者程忠武,扶风县天度镇人,网名三霄蟠桃园,系宝鸡市作协、杂文散文家协会会员,扶风县作协、诗词楹联学会会员。曾有诗文作品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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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顾宸宇